起始A

  在一個悠閒的下午，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忽聽到窗邊發上斷斷續續的鳥鳴。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隻不知名的鳥蹲在窗櫺鳴叫。看得入神，意識像飄入超現實的世界。

  某個不起眼的森林，有一大群鳥兒居於那裡。吵鬧的小子到處也有，有一堆傢伙似乎特別聒噪。每天吱吱喳喳鬧個不停，如回音般不停重複。

  過了一段時候，那群傢伙靜了下來。驟以為牠們終於長大學乖不吵，仔細看原來是解散了。只有一隻看來呆呆的鳥，仍然站在過往滿員的枝頭上盯著天空。

  牠在回想。一個說要看海、一個說要練好歌喉、一個說要看都市……一隻又一隻展著長了漂亮羽毛的翅膀直飛上天。牠每次都笑著目送牠們離開，卻每次都落下淚。沒有任何生物看到--牠的淚沿著如鴨背般光滑的羽毛快速落到地上。

  有一天牠決定不再哭。血淚也不流。淚在最後一隻離開後不再滾落。之後牠每天死盯著天空，彷彿責怪天空帶走太多。不再發聲，彷彿覺得聲音再沒有用處。牠的雙親也沒說什麼，因明知自己的孩子生性孤僻，說什麼都沒用。

  期待的只有夏與冬，兩個短暫的時候大家都會回來，重拾吱喳的日子。但是時間到了，又要重演目送的戲碼。

  一天，牠看到大家都沒有離開，仍然是那些吱吱喳喳的日子。牠又流淚了。分不清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那天夜裡牠第一次不想睡。腦袋休息的話，可能就會刪除牠可能是妄想的情境。一直熬到天亮，妄想還在。抓過羽毛、啄過石頭，發現連痛感也能體會的「夢」，就是現實。牠讓腦袋即時停止懷疑的功能。突如其來的快樂如嗎啡讓牠忘掉落淚的理由。牠們的笑容也為這個念頭打上強心針。

  鳥鳴聲持續。音樂造詣不足，不能理解鳥的歌是喜是悲是哀是恨。牠發了一會呆，啪噠一聲飛走。

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