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愛
BG
八時三十二分。坐在高級餐桌的一角,聽著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聊天,只好有一句沒一句的笑著答話。
呀。沒想過同學會可以這麼無聊。平常聽同事們訴說在同學會可以無限制地喝酒,甚至找到戀人之類的,我也禁不住試著參加了一回,混帳,悶得要命……雖然特意買的裙子真的挺好看啦。
那班七嘴八舌的同學們一窩蜂地跑去拿甜點的時候,原來有個默不作聲的傢伙坐在一邊吃東西。那人的確是……呃,好像有些印象,但名字完全忘記了。其他同學也有跟他搭話,至少不是闖進來的怪人吧。
「……喂」隔著幾張椅子,我提高了聲音喊道。喂了兩三聲後,他才慢悠悠地轉過頭來,只見一雙彷如深夜中的水池般的眼神。
GB
「哎呀~。」我大聲不禁感嘆,活像喝醉酒的中年大叔(雖然也差不遠了)。
在這悠長的教學生涯中,還以為不會有人認得我這不起眼的老傢伙,竟然也會有重遇學生的一天。
仔細看了看,她也已經不是小孩了。距離她畢業已經有...呃...五年了吧?在當時班主任模糊的印象中,她是個臉色蒼白而害羞的孩子,而不是現在那樣曬得黑黑,豪爽地笑著的人。也難怪在居酒屋認不出她來了。...而我仍然是呆在學校一事無成的大叔。
「久等啦~。」她從小小的廚房端著精緻的茶杯走了出來。咦,我家也是用這種茶杯呢。在她滿臉笑容之下,我一口氣喝光了微香的茶。
她的笑靨一直持續至我的眼睛變得苦澀,一下愣神倒了在地上。
「久等啦。」
GG
水從粉色的水龍頭中嘩啦的一聲傾瀉而出。輕輕洗了洗塗了粉白色指甲的手指, 但仍然留下了小小的血痕。皺了皺眉, 揉了揉微微發痛的指頭後,關上了水龍頭。
鞋跟悄悄敲著鋪著地毯的走廊。華麗的房門吱呀地敞開, 眼前映著化妝台前未完成的飾物。
拿起比平常幼一半的麻繩,纏上粉紅和白色的絲帶和蕾絲。拉開抽屜, 鋪點收藏已久的閃粉, 再撒上玫瑰香水。
拿在手中, 給它一吻, 沾上了一些新買的唇膏。
完成了。
給她的小裝飾, 終於完成了。
隔壁傳來椅子的晃動聲。
哎呀。她好像很期待呢。
BB
晚秋的街道,風吹起乾葉,在隱形的龍捲風中迷茫地徘徊。雙手蜷縮在大衣口袋中,急步走過幾乎無人的灰黑大街。
雖然已經過了幾年,怎麼現在才有實感,所有事回到正軌的實感。事業、戀愛……沒有突出的成就,但的確是穩穩步向可以預計的未來。即使有人問起,也可以苦笑著以「年少輕狂」來帶過,愧疚、心虛、後悔的漣漪也不再泛起了。「有人」這個詞卻引起了舊患的微痛。不對,沒人知道。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我按住胸口,抹平那一絲痛楚。不論主觀與否,我選擇了正確的路,這是無容置疑的。
一剎經過右邊的小巷,眼邊的一小點影卻在時間的停頓中推翻了這幾年努力築起的所有東西。是他。那種氣息。壓迫感。
鳴月
(努力寫稿中。這個是4個短篇的開頭,寫多點的時候會分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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